第十七章
“我……死了吗。”
鸦睁开了紫瞳，映入眼帘的，是无尽的黑暗。
“好黑……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吗……不过，记得好像死的时候灵魂会被拉进冥界……冥界……是这样的吗……”
鸦发着牢骚，坐了起来。
“什么人也没有……果然这种感觉真是讨厌呐。”
鸦环视了一周，叹了口气。
“……！等等……！”
不经意间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，鸦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的惊讶。
“灵魂……也有心跳吗……脉搏，『心』都在运转着……也就是……呜！”
突然闪过了一道流光，整个漆黑的空间顿时如射进了阳光一般光亮如昼，鸦不禁伸出了手遮挡住了刺眼的光线。
“哟，鸦，好久不见。”
男孩子的声音在鸦面前响起。
“『光』……是你这家伙啊……鸦……”
鸦不快地说着，待紫瞳适应了耀眼的光线后，再转过脸正视着自己面前的人。
“嘻。”
像是镜子一般与鸦一模一样的面容映入在了鸦的眼前，但是却和鸦有着本质的不同的，来自心灵深处最真诚的笑容，以及那闪耀的金色眼瞳和银灰色的长发。
“真少见呢，你竟然会坠落到冥……不，是我们的意识深处……是被打到濒死状态吗。”
银色长发的鸦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“吵死了，要你管。”
鸦不爽地扭过了头。
“……这次的对手，真有那么强吗。”
银色长发的鸦缓缓地走到了鸦的身旁，坐在了鸦的身旁，收起了笑容，认真地注视着鸦的侧脸。
“也不算是强……只是被猝不及防地，用圣剑『光』贯穿了我的胸膛而已，就这么被送回到了这里，现在我大概像是死掉了一般吧。”
“噗……明明是魔王……”
银发的鸦掩着嘴偷偷笑了起来。
“……吵死了。就因为是魔王，才会被圣剑『光』所伤害到。”
“喔……那，需要我借力量给你吗？”
银发的鸦微笑着。
“……哈？”
“让你也，成为所谓的『光』，这样就不会被圣剑所伤害到了啊。”
银发的鸦闭上了金瞳，一股魔动爆发，在银发鸦的背后展开了一双洁白的天使羽翼。
“……不要。”
鸦颤抖了一下，露出了厌恶的表情，打断了另外一个鸦的话语。
“诶？”
银发的鸦露出了惊愕的表情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……魔族承受天使的力量什么，你以为我当初是为了什么拜托那个老太婆，不惜一切才把你封印的啊，超痛的耶，你的魔动，还有，把魔动收回去，『光』让我打心底里感到恶寒。”
“诶……是吗。”
银发鸦收回了背后的翅膀，不知从哪里取出了茶杯，缓缓地喝了一口。
“是的。”
鸦呼了一口气。
“……那个啊，鸦。”
“……什么。”
“我的封印……被解开了哟。”
“……哈？”
鸦的嘴巴可以吞得下一个鸡蛋。
“所以说……封印被解开啦，被那一把圣剑。”
银发的鸦耸了耸肩。
“圣剑……啊，我确实是被那一把圣剑幻化成的箭矢所贯穿……怎么会……正中你的封印……”
“就是这样，而且，鸦你的魔脉被与莉露刻印的『光』所相互抵触着，暗之魔动被完完全全地封住了，蕾丝缇亚和梅尔，还有希的『绝望』都无法使用，无法用暗之魔动强化躯体的你，只是空有『魔王』这个称号的弱小魔族呐，这样的你，和那个焰帝对抗，真的会死掉的啊。”
银发的鸦认真的说道。
“……我，依旧是那么的懦弱啊，无论是在魔界的那个时候，还是现在，我的这双手，无论是那两个人，还是雅，仍然是连任何人都保护不了啊。”
鸦注视着自己的双手，紫瞳随即暗淡了下来，失神地陷入了沉默。
“……你的身体里流着母亲的，天使的血液，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，为何不用这个力量呢。”
“……但是呐，鸦。我同时，也流着那个混蛋魔王老爸的血液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这份战栗，你没有接触过，你不会懂的。”
鸦别过了头。
“……那就强行试试如何？”
银发的鸦一改先前平和的笑容，金瞳透露出了强韧的意念，一阵阵汹涌的光之魔动渐渐在整个空间里翻涌着。
“……什么！”
鸦突然一皱眉，暗觉不妙，起身想要远离『光』，却被银发鸦一挥手，『光』迅速地凝结成了一条条锁链缠绕在了鸦的身上，并被钉在了半空中。
“魔族的特性，是以魔动强化自身的躯体，并获得强大的力量，你就是我，所以我很清楚呢，你现在就宛如一个空壳，魔动被封印你就什么也做不了，是这样吧？魔族的你哟。”
“……呃，可恶！放开我！”
鸦咬着牙挣扎着，锁链却缠绕得越来越紧。
“唔……真是奇怪的家伙呢，那么……作为容器，承受这一股力量如何？”
银发鸦带着无奈的表情，怀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“……容器？”
“对，现在的你宛如一只空的杯子。”
“杯子……”
“对……只要注入魔动就可以了，你的血液……不，是我们的血液里虽然有一半是魔族，但也有一半是天使啊。”
银发鸦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……是呐，我，被复仇的火焰所吞噬，已经忘记了……忘记了……母亲那个熟悉的感觉了。”
鸦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那……”
银发鸦笑了笑，一道光芒在手上缓缓地凝聚着，逐渐浮现出了一把闪耀着金光的剑。
“……呃！”
“……好好地享受吧。”
剑飞舞到了空中，转了一个圈，剑尖直指着鸦的胸膛，并以极速穿透，狠狠地扎在了鸦的胸膛正中心。
“……咳！”
鸦干呕了一下，被圣剑所刺中的伤口并没有流出鲜血，而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魔法阵，魔法阵绽放着光芒，将金色的圣剑缓缓地吞噬掉。
“啊咧……没有……那种疼痛……”
银发鸦微笑着将双手一合，光之锁链应声而碎，鸦踉跄地落在了地上。
“接下来才是正戏哦。”
“……什么？呜！”
一股巨大的魔动在一瞬间充斥在鸦的体内，在鸦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魔法阵并席卷起了强烈的气流，在风中不断摇曳着的黑发缓缓地变成了银色，因惊讶而缩小瞳孔的紫瞳也闪耀着金色的光芒。
“呜啊啊啊啊……！”
鸦发出了痛苦的长啸，伴随着响彻在整个空间里的惨叫，鸦的身后突然闪过了一道银光，迸射出了两道耀眼的金光，随着光芒缓缓地散去，一双洁白的羽翼便扇动着展现在了银发鸦的眼前。
“不愧是『圣剑』……这样天使的血液就会流遍鸦的全身……终于到了觉醒的时候了吧……带着天使羽翼的魔王啊……”
银发鸦呆呆地注视着伸展洁白羽翼的鸦，喃喃地说道。
“你这家伙……！”
鸦狼狈地落在了地上，金瞳狠狠地瞪着银发鸦，伴随着阵阵的光之魔动的爆发，徘徊在鸦身体周围的光芒缓缓地凝聚成了三把闪耀着金光的剑，以极速刺向了银发鸦。
“生气了？”
银发鸦偏了一下脑袋躲过了一把呼啸着的剑，挥手划出了一个魔法阵阻挡抵御了剩下的两把剑，剑与魔法阵发生了激烈的碰撞，同时化成了耀眼的碎片。
“当然了，你被我捅你一刀你会怎么想。嘁……真不愧是我，真能躲，这可不是自夸。”
鸦不爽地说着。
“嘛嘛~如何？感觉。”
银发鸦满意地看着鸦，不经意露出了坏笑。
“……糟透了，还有。”
鸦无奈地说道，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羽翼。
“这个要怎么用。”
“啊……”
银发鸦愣了一下，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“笑什么啊……”
鸦皱了皱眉。
“抱歉……魔族和天使的羽翼都是只有一个用途的吧？飞起来就可以了。”
银发鸦擦了擦眼角的眼泪，嘴边仍然带着笑意。
“才不是那个用途……算了。”
“那……准备好了？”
“……我要把焰帝揍一顿。”
“那，这孩子就拜托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孩子？”
鸦疑惑地问道。
银发鸦指了指鸦的身旁。
“什么也……呜哇！这……这孩子是？？”
鸦转过了头，被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身材娇小的银发女孩吓了一跳。
“吾乃尊崇『光』的意志，将湮暗斩落的光之圣剑。”
银发少女抬起头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鸦。
“圣剑……那……那把剑……”
鸦心有余悸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。
“是……汝之鲜血的味道，已经被深深地刻印在了吾之脑海里……那是与汝现在有着本质上的不同，名为邪恶的东西……”
少女的银瞳直直地注视着鸦金瞳里透露出的一丝紫光，眼神如锐利的剑刃，仿佛要刺穿鸦的内心。
“哼……不愧是圣剑……对于你来说，魔族的生命就像一张纸一样，一触既断……”
鸦流露出了敌意。
“但是……现在的汝，是闪耀着的。”
少女却微微一笑。
“也就是，你不使用『光』是无法召唤她的哟。”
银发鸦补充道。
“……我，还有魔剑，蕾丝缇亚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……那可说不准啊，莉露与你的刻印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下，在你体内徘徊的那一缕『光』会阻碍你和魔王之间的连接。”
“……你可以吞噬掉的吧，那一缕『光』。”
“很遗憾，我不会那样做的，不然，就没办法看到展开天使羽翼的魔王大人的身姿了嘛。”
“嘁，那算什么啊。”
鸦撇了撇嘴。
“嘛，你就好好地看着吧。”
银发鸦咧开了嘴，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。
“看什么。”
“不，什么也没有。”
银发鸦想了想，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……奇怪的家伙。”
“那么，吾会按照约定，成为汝的剑……这样就可以了吧，鸦？”
少女眨了眨银瞳，看了一眼鸦，又将如人偶一般精致的脸庞转向了银发鸦。
“嗯，这家伙非常不得了，你，会发现成为『魔王』的东西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情……”
银发鸦笑了笑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少女闭上了银瞳，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，并再次转向了鸦。
“……你，想要做什么？”
鸦面对逐渐靠近的少女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。
“跪下。”
“……！！”
少女淡淡地说了一句，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拉扯了一下鸦的衣角，鸦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动在一瞬间压迫着自己的身体，违背自己的意识，迫使着自己单膝跪下。
“呃！”
鸦咳嗽了一下，咬着牙承受着压迫在自己身上的强大魔动。
“很抱歉用这么无礼的方式与汝契约。”
少女淡淡地说道。
“我倒是完全没有看出半点抱歉的意思啊……圣剑……”
“吾乃『碎片』。”
少女瞪了一眼鸦，缓缓地靠近了鸦的脸颊。
“什……呜！”
鸦不满地嘟囔着，伴随着柔软的触感和女孩子淡淡的清香，鸦的嘴唇被少女的樱唇所占据，并且又有一股新的魔动缓缓地注入了鸦的身体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！！”
金瞳在一瞬间放大，并在两人脚下出现了巨大的魔法阵，卷起了汹涌的气流，并环绕着柔和的光芒。
“……”
少女缓缓地松开了鸦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湿润的嘴唇，微红的如人偶一般精致的脸颊上仍然面无表情。
“你……你！你到底在做什么！”
鸦脸红着不知所措地说着，与少女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“契约。”
少女瞥了眼鸦，淡淡地说道。
“契约？！为……为什么！”
“汝很吵呢，魔族，不……现在是天使……啊。”
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后退了一步。
“呃？……！”
魔法阵周围所浮现的光突然化成了一把利刃，再次贯穿了鸦的胸膛，并闪耀着耀眼的光芒。
“啊咧……不疼……”
鸦吃惊地看着贯穿自己的光之剑，化成了一把短小而耀眼的剑型刻印刻在了自己的胸前，并不断地涌出了汹涌的光之魔动。
“这样契约就完成了，不过汝还真是很奇怪呢，身体里有着这么多复杂的魔动脉络和刻印……普通人可是承受不了两个刻印所带来的魔动流逝的哟。”
少女用感兴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鸦。
“那就代表我不是普通人吧？我可是正正常常的魔族呢，别死死地盯着我啊。”
鸦别过了与少女相对的目光。
“魔族，有着天使的翅膀还真是奇怪呢，不像是纯正的魔族血液呢。”
“咕呜……所以才要把那家伙封印掉的啊……”
鸦被戳到痛处，不爽地看了眼银发鸦。
“啊咧……怎么会突然扯上我？”
银发鸦干笑了一下。
“……契约，完成了吧？”
鸦突然露出了狞笑，握了握右拳，一团团柔和的光芒在右手手心中缓缓地浮动聚集着。
“嗯。”
少女点了点头。
“很好……”
鸦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了獠牙。
“唔……是时候了吧。”
银发鸦跺了跺脚下正在闪耀着光芒的地面。
“……啊，是时候了。”
鸦顿时明白了银发鸦的意思。
“呐汝。”
少女扯了扯鸦的衣角。
“……怎么了。”
“吾乃弑魔之裂光圣剑，汝在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，虽然吾只是碎片，但力量还是有一点的。”
“是是……”
“顺便一提，汝可称吾为『白』。”
“……白？”
鸦疑惑地扬了扬眉毛。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汝也不知道名字是很困扰的吧。”
白意外地脸红了起来，但仍然注视着鸦的金瞳。
“……嘛算是吧。”
“那……那汝呢。”
“……鸦。顺便一提，与我契约，你那被圣光所沐浴的剑身会沾满复仇的鲜血哟。”
鸦露出了獠牙。
“……吾会铭记于心。”
白郑重地注视了鸦一会儿，化成了流光回到了鸦胸前的刻印里。
“……白吗，意外的是个有趣的家伙呢。”
“这孩子，不简单哟，虽然是『弑魔之裂光圣剑』的碎片，但是她可仍然是很强的啊。”
“那种事，我当然知道……从刚才接触到她的时候，差点承受不了她的魔动了……”
鸦咬了咬牙。
“和她们那种强大相比，她们的契约者还真是弱小啊，不管是蕾丝缇亚，还是白……我……”
“才没有那种事。”
“……呃？”
银发鸦打断了鸦。
“你非常的强大，是配得上『魔王』这个名号的人。”
“……大概吧。”
“你，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哟。”
银发鸦笑着提醒道。
“啊对了……我还没有跟萨鲁尔……”
“很好去吧。”
银发鸦轻轻地打了个响指，清脆的响声环绕在整个空间里。
“……！”
鸦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，连惨叫都没有叫出来就掉了下去。
“啊，忘记说了……这里，就是冥界啊……这样一来，就不可能不惊动那个黑天鹅了呢……封印什么的……之所以会解开，是因为你已经死掉了一次啊……”
银发鸦苦笑了一下，周围的耀眼的光已经消失不见，只剩下了让人窒息的黑暗。
“唔……冥界的真正……”
银发鸦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，如一座死城一般的冥界便带着窒息的气息，将真实展现在了鸦的眼前。
“魔动消耗太多……要在被发现之前逃离这里……”
银发鸦踉跄了一步，正准备展开翅膀离开幽暗的冥界。
“喂小鬼。”
一阵低沉而又显得不耐烦的声音从鸦的身后传来，一阵巨大的压迫感使得鸦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。
鸦紧张地吞了口唾沫，回头只见到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后不远的地方，并且散发着非常强大的魔动。
“……你，天使怎么会来到这里。”
“……！”
少年突然凭空消失，又突然出现在了鸦的面前。
“……不能回答吗。”
少年那紧盯着鸦的紫瞳闪过了一道黑光，鸦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。
“这……魔动……大……天使长……”
宛如被黑暗之中伸出的手所紧紧抓住一般，鸦被巨大的魔动压迫得动弹不得。
“……讨厌的称呼，然后，你不仅闯入冥界，还将刚才那个灵魂送了回去……你……扰乱冥界秩序我可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啊。”
少年皱了皱眉头。
“那还真是抱歉了啊……大天使长大人……但是……魔王就这么死掉了可是很浪费的啊……”
“魔王……吗。刚才那个小鬼么。”
“……才不是小鬼啊。”
鸦不满地说着。
“呵……明明是魔王却被人给杀掉了……还真是弱呐。”
路西法冷笑了一下，被深埋在黑色长发下的紫瞳闪过了一道紫光。
“那是……有着很多原因……不过确实无法反驳……”
鸦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哼……带着天使羽翼的魔王吗，有趣，既然灵魂从这里逃脱了，那么我就会把你给抓回来。”
像是威胁一般，路西法展开了漆黑的羽翼，并且将束缚压迫在鸦身上的魔动回收。
“……不惩罚我么？”
“不，你只是存在于本体里的一个意识，亦或是人格，我的猎物可是那个魔王的本体。”
“切，也就是嫌弃么……”
“哼……小鬼，我现在暂时没有空追究你们俩的责任，趁现在在我的眼前消失吧，不然，就算是天使和魔王，我也会不留情的啊。”
“那还真是冒犯了……”
鸦毫不畏惧地露出了狞笑，展开了背后洁白的羽翼。
“哼……”
路西法也露出了一丝狞笑，目送着鸦坠入了脚下的空间通道。
“大人……需要我追捕吗。”
毫无感情的声线从路西法的身后传出，只见路西法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纯白色长裙，有着一头秀丽的银色长发的赤瞳少女，头上如狼一般可爱的耳朵轻轻地抖动着，在裙子里的尾巴正在愉悦地摇动着。
“不，爱丽丝，现在暂时不用……但是，这里的味道你需要谨记着，以后，我可是需要你给我把一个人带到我的面前的。”
“是。”
爱丽丝点了点头。
“唔……是为了『石』吗……那些家伙们……”
路西法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凶狠的紫光。
“是时候，不再拘束于这座死城了吧……只有我和无数灵魂的……死亡之城……”
……
“嘁……真是超麻烦……”
利昂偏过了头，惊险地躲过了萨鲁尔的焰刃，随即挥手划出了个魔法阵，阻挡住了萨鲁尔反手迅猛的一剑。
“你，已经没有之前的游刃有余了呢。”
“呃……！”
魔法阵只维持了一瞬间便破碎了，失去了阻挡的焰刃划破了利昂胸前的衣服，胸前洁白的衬衣便被鲜血所染红。
“我，在夜里无法补充魔动呢……”
利昂不禁苦笑了一下，身后的洁白羽翼因魔动消耗过多已经失去了原先耀眼的光泽，并消失了。
“代表着力量的羽翼消失了……你，也到了尽头呢。”
“……哼。”
利昂咬了咬牙，脸上带着少见的不甘。
“哥……哥哥！你看这个！”
莉露的语气带着慌张。
“……莉露？……！”
莉露左手手背上的恶魔刻印正在闪耀着诡异的光芒，伴随着莉露体内暗之魔动的溢出，刻印宛如玻璃一般破碎了，化为了紫色的颗粒消散在了空中。
“刻印……破碎了？”
利昂吃惊地说道。
“刻印重置……那也就是，契约者死亡……刻印被重置……”
萨鲁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咯咧。
“……！”
“……！”
如玻璃破裂一般的声音，清楚地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。
“这声音，不会是……？”
萨鲁尔渗出了冷汗。
“……这样啊，是这样的吗。”
利昂愣了一下，突然露出了狞笑。
“什么……？”
“喂，萨鲁尔……”
在萨鲁尔想要回头的一瞬间，一股强烈的光之魔动宛如浪潮一般，重重地压迫着神经。
“这声音……魔族小鬼……！你……不是被我用圣剑贯穿了吗？”
萨鲁尔的脸上尽是震惊，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刺在身上的圣剑化成了碎片，一点伤口也没有留下的鸦。
“所以我才从地狱里爬了出来……”
背后展开了洁白的羽翼，胸前的剑型刻印闪耀了一下，随即鸦便被光芒所包围。
“……！”
萨鲁尔吞了口唾沫。
“呐，刚才你问的问题，我就回答你吧。”
光芒消散，鸦的黑发已经变成了耀眼的银灰发，金瞳注视着萨鲁尔。
“我，不想再让萨莉儿露出那样的表情了……”
萨莉儿失落的表情在鸦的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“更加不想，让她在你的墓碑前哭泣！”
右手虚空一抓，飘浮在空中的光芒缓缓地凝聚成了一把剑的雏形，剑尖直指萨鲁尔的头颅。
“你……知道失去最重要的人的那种痛苦吗……！”
TBC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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